“曲米酿得春风生,琼浆玉液泛芳樽。”相传早在四千多年以前,我国大禹时代的仪狄就已学会用谷物酿酒了。据说大禹喝了仪狄酿的酒,虽觉得味道很好,却感慨地说:“后世恐怕会有君王因喝酒而亡国啊!”从此他便滴酒不沾,并同仪狄疏远了。大禹的话确有远见。他缔造的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王朝——夏,就是因为宋代君主夏桀纵酒狂欢,侈靡荒淫,而为商汤所灭。而商代的末代君主纣王又因大搞“酒池肉林”,沉湎于酒色,最后落得覆灭的下场。在历史上,因酗酒亡国取祸的事例不胜枚举。
不过,话又得说回来,欢喜喝酒的人,未必个个都会误事。也有人喝了酒后,头脑反而更加清醒。南朝刘宋有个孔觊,官居王府长史,整天喝得醉醺醺的,但治事却十分明察,属下见他极其敬畏。至于骚人墨客因喝酒而写出好作品的,那就更多了,唐代大诗人李白写诗前,每每接连喝酒,所以杜甫说:“李白斗酒诗百篇。”酒,触发了李白的灵感,帮助他创作出才华横溢的不朽诗篇。唐代大书法家张旭写草书前也常常喝得酩酊大醉,在室内疾走呼叫一阵,然后再提笔写字,有时兴至,干脆将头浸在墨池中,以发代笔书写,等他酒醒后,看到那满纸龙飞凤舞,笔力恣肆的狂草,往往自己都不敢相信怎么会写出这么好的字。
古代的文人雅士几乎个个都爱喝酒,蔡邕外号“醉龙”,李白人称“醉圣”,白居易自称“醉尹”,皮日休称为“醉士”,欧阳修自号“醉翁”,这类称呼,再清楚不过地表明其人与酒的密切关系。有的人喝酒还有奇特的花样。宋代著名文人石曼卿时常招客豪饮,有时与客彼此脱帽赤脚,套上头枷与足镣,领略犯人喝酒的情趣,称之为“囚饮”;有时相与爬到树上喝酒,叫做“巢饮”,想必是要体会一下有巢氏时代先民的生活吧;有时更不可思议,居然与客人各自用草席裹住全身,喝酒时探出头来,喝完又缩回席筒中,称作“氅饮”,索性学着甲鱼的模样饮酒了。
当然,有的人与酒为伍乃是一种韬晦之计。战国时期,信陵君魏无忌被夺兵权后,就称病不朝,与宾客频频作长夜之饮以避祸。陈平、曹参在楚汉相争胜负未分之时,都终日饮酒,不谈时事。金代完颜昂在海陵王时代纵情麴蘖,一解数日不醒。海陵王常当面训诫,令其勿饮,但完颜昂酗酒如故,金世宗登基后,完颜昂从扬州回朝。妻子儿女在家中置酒为他接风洗尘,不意他才喝一两杯便昏昏欲睡。他的妻子是海陵王的异母姐姐,怪而问之,完颜昂道:“我本非嗜酒之人,但以前如不冒充酒鬼,早就给你弟弟杀掉了。今日遭遇明主,报国有门,正宜自爱,故而不敢多饮。”闻者无不啧啧称道。
至于真的沉湎于麴蘖而不能自拔,古时称为“瓶盏病”。据《清异录》说,沉湎于麴蘖中的酒鬼,饮酒无早晚、无寒暑;快乐时喝,愁闷时也喝;闲时喝,忙时也喝;好酒喝、坏酒也喝;每天都要喝,喝必醉而后已,醒后从不懊恼;没有钱,赊账、借债甚至典卖家当也要喝,喝得家贫如洗,一无后悔。对于这种“瓶盏病”患者,只要真正认识到酗酒伤身丧志,害己害人,从而痛下决心与麴蘖彻底决裂,还是可以治好的。五代时福建有个读书人刘乙,贪杯成癖,一次酒醉狎妓,与人争风吃醋,醒后方知失态,惭恨异常,以后终身没有再同酒发生过关系。可见,酒鬼的酒瘾也是能够戒除的。
然而,也有人生来滴酒不沾。东汉太尉杨秉就一辈子没喝过酒。加上他早年丧偶后不再娶妻,为官又以清廉著称,所以他曾自豪地对人夸耀:“我平生有三不惑:酒不惑;色不惑;财不惑。这确实是值得褒扬的。”
平心而说,喝酒只要有节制,适可而止,未尝不可。古代著名医典《本草纲目》上说:酗酒对人体固然有“伤神、耗血、损胃、亡精、生痰、动火”之害,而适量饮酒则有“和血、行气、壮神御寒、消愁、遣兴”之利。酒的渗药性强,如果在酒中浸入中药,制成药酒,更有治病健身的功效。
正因为酒有如许好处,所以历来酒同人们的生活关系密切。古时候,人们在大年初一喝屠苏酒;五月端阳喝雄黄酒;九月重阳喝菊花酒;寒冬腊八喝花椒酒。随着时代的变迁,这些民间习俗已逐渐式微。但喜庆节日,亲朋欢聚,人们仍然喜欢以酒助兴,小酌数杯。个中乐趣,饮者自知。随着时代的发展,生活条件的大大改善,如今不少家庭外出代步都是汽车,那么,最起码的一个常识就是“开车不喝酒,喝酒不开车”,以防酒驾带来的祸害。逢场作戏在饭局上,对于不会喝酒的人,那就不宜劝喝、强喝,喝与不喝,悉听自便为好。李扬仕